执念
5次放弃转行
只为更多的学生走出大山
有人说,学生是老师最好的“成果”,教书29年的吴松感同身受,他说自己的“成果”越来越“好”,“主要是指学生学习的环境越变越好,走出大山的机会越来越多,改变命运的选择也越来越多。”
1989年到太和乡之初,吴松成为学校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全职体育老师,“那时候操场是坑坑洼洼的泥巴地,土墙黑瓦的教室连灯也没有,一到阴天几乎就看不见。”后来,某国企赠送了一对篮球桩,成为全校仅有的正式体育用具,“双杠之类的,我就砍树自己做。”
在那个自给自足的年代,自己动手的事情远不止这点。每年冬季开学,吴松做的第一件事情是带全校师生一起给操场除草,然后到附近山上挑石头,打碎了铺操场的坑洼,“每年都要踩出坑,所以每年要重新补。”直到本乡一个商人捐赠水泥河沙后,学校终于有了稍微像样的操场,那还是吴松带队自己动手施工抹出来的。
艰难度日的岁月已经翻篇。现在吴松可以用投影讲课,带学生到专门的实验室操作,还有木板洛铁画等民间工艺供学生选择学习,曾经的泥巴操场早也已经脱胎换骨成为标准的塑胶跑道。“硬件设施好了,软件环境也在变化。”吴松深谙乡村教育的瓶颈,“受农村社会风气的影响,家长眼界和意识的限制,师资力量不足等影响,以前农村的辍学率非常高。”他记得上世纪90年代自己所在的班,100个学生考上初中,最后总是不到80人能读完。“但是现在,最多两三个学生坚持不下来。”
有了软硬件保障,走出大山的学生越来越多,“2007年毕业的一个学生,从哈尔滨工业大学读完研究生后,现在在成都一所科研单位上班。中国科技大学毕业的一个学生,现在经常到美国去交流学习……”学生的动向,吴松如数家珍,他们乐于向老师分享外面的精彩。
外面的世界很精彩,吴松不想亲自去看去感受吗?“出去(进城)的机会肯定有过的,有两次连走的日子都定好了。”黄玉英深知丈夫,“动过念头的,尤其是年轻时候。”但把太和乡的孩子和个人的追求放在心底的天平细细度量,吴松便迈不开脚了,“我如果走了,她(黄玉英)肯定也会走,学校一下损失的就不止一个老师啊。”屡次挣扎,吴松先后放弃过5次离开山里的机会。
特/写
87岁的“村教一代”
每天看书做笔记给自己“充电”
以“心怀天下意纵横,志存高远严修身”为家训的吴家,学习是没有终点的进行时。87岁的“村教一代”黄治钦是学习的带头人。“2017年10月1日早充电,嬉——游戏玩耍,诠释——解释事务的过程,讹诈——搞敲诈假借某种事物理由向人……”半个手掌大的小抄本上,工工整整摘抄着诸如此类的文字,每一页的开头都有日期和“早充电”三个字。“奶奶每天要看两个小时以上的书,她把每天早上看书叫做‘早充电’,”黄玉英说,每次“早充电”时,看到不懂的词汇黄治钦就摘抄下来,再翻字典查意思做记录,“她的第一本新华字典已经被翻得稀烂,全靠针线把每一页缝起来,后来我们给她买了第二本,现在也翻旧了。”“书放在客厅,卧室,到处都有,哪里合适我就在哪里看。”精神矍铄的老人响亮念着祖父传给她的训言,“不读书不知道天下大事,没有文化的文盲会作蠢事。”说到知识更新,吴松笑言,“后浪推前浪,但前浪不能被拍死在沙滩上。”哪怕在山里也要奋力追赶着日新月异的时代,“现在山里的天地不像过去那样与世隔绝。”他随时参加跨校学习,到城里的优质学校“取经”,到线上的教师培训中心,向全市最好的学科老师请教,也自己利用网络丰富教学案例等等。